」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下車的時候,沈驍突然問我,「許遲,你說過生病的人是有被偏愛的特權,這句話還算數嗎?我能抱你一下嗎?」
「不能。」
然而我的拒絕無效。
黯淡的路燈下,沈驍低垂著頭,緊緊抱著我,「對不起,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你才肯回頭看看我。」
也許是沈驍的語氣太過悲傷,我有了片刻的心軟。
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樓上一個落寞的身影。
段熠懶懶地靠在陽臺的欄桿上,正低頭看著我和沈驍擁抱。
隔得太遠,我看不見他眼底的神色。
風吹亂了他的短發,兩指間一點猩紅明滅,身影單薄得像紙一樣,仿佛一吹就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麼。
最后,我還是推開了沈驍,「你沒有錯,只是我不喜歡你。」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樓道里的燈光應聲而亮,我打開了家門,終于見到了段熠。
段熠眼底有化不開的悲傷,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節微微泛白,全身的膚色更是白到透明,「我一直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原來是一直和沈驍在一起。」
「嗯嗯。」
我如實地點頭。
在我痛得快死掉的時候,是沈驍送我到醫院,陪了我大半個月。
「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剛離婚不久,見不到你,我還不太習慣。」
他微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薄唇彎起了苦澀的弧度。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提分手時,他也是露出這副慘淡的模樣。
他亂了陣腳,連續在我宿舍樓下站了好幾天,求我原諒他。
隔得遠,我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只能看見他肩膀在微微顫抖,像極了哭泣的頻率。
后來他說,他真的沒法想象失去我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