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在他們隔壁小旅館住下,張嬸買了菜,跟老板借了爐火,另外開小灶給他補充營養。
兩天的考試很快結束。
周榆出了考場臉色不好,我們都擔心壞了。
07
詢問之下才知,他一個室友這次也住在同個賓館。
昨天半夜肚子餓就溜出去買了點吃的,大家一起分了。
周榆因為開了小灶不餓,就沒吃。
結果那吃的不干凈,他們幾個同學一直拉肚子,嚴重影響了狀態。
張嬸又是惋惜又是后怕又是慶幸。
抱著我親了又親,說要不是我,周榆這中考就完了。
后來成績出來,他那幾個同學都發揮失常,周榆倒是順利考上了重點高中的重點班。
那個暑假,周榆輔導我功課,帶著我四處玩,連同學聚會都帶著我。
好幾個女同學問:「她誰啊?」
周榆語氣那麼理所當然:「我妹,珍珠!」
他們有同學馬上就要南下進廠里打工,這是同學聚會,也是送別宴。
周榆喝了點啤酒。
回去路上,暑熱未退,他臉色緋紅,看著我:「珍珠,要是哪天你養父母或者親生爸媽來找你,你會不會也離開?」
「他們不會找我的。」
周榆對這個回答似乎不滿意,可他沒有再追問。
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跟其他兩對父母有交集。
可世界就是這麼小。
大概一周后,我們在店里吃完飯,張嬸讓我把碗送回給隔壁飯館家。
我拿著臟兮兮的不銹鋼飯盆,掀開發黃的塑料簾。
一眼就看到店里坐著的那一家人。
養母拉著弟弟罵罵咧咧:「城里人都鬼精鬼精,東西又死貴,你就不能忍忍回去吃?」
天很熱,巨大的黑色落地扇帶起一陣熱風,呼過我的臉。
因為今天要幫著上貨,我穿的是周榆的舊衣服,松垮還有點臟,碎發被吹起,全黏在流汗的臉上脖子上。
養母養父抬頭,也看到了我。
我下意識叫了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