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胥,奴隸都是沒有姓的。
他脖子后的奴印,凍得發紅,我找來一件高領的衣服,替他蓋住。
從此后,阿序成了我的侍衛。
我爬樹,他在下面接著我。
我逗狗,他要提防我被狗咬。
我被皇兄欺負,他也一副隨時準備刀了皇兄的嚴肅模樣。
因為奴籍,阿序很不合群。
因為奴籍,他出門就被世家公子們扔爛菜葉。
我一個個替他報復回去。
父皇知道后,罰我跪宗祠。
阿序沒睡,在門外陪我跪了一夜。
第二日,我一瘸一拐地見到他。
「阿序!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我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一塊半碎的點心。
「桃花酥!我生辰這天,一定要吃桃花酥的,分你一半。」
「對,今日是我生辰,父皇一向不記得。」
十五歲。
生辰那天,恰是谷雨。
去寺廟祈福,卻遇行刺。
侍衛們護送我避難,阿序殿后。
他受傷了,最后一個回府。
我見到他時,他很狼狽,身上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但他恍若不覺,只小心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包。
里面裝著桃花酥。
「殿下,卑職來遲了。」
十六歲。
我隱約意識到了,父皇……是個暴君。
他殺了很多人,樹敵無數。
我遇刺的次數越來越多。
有一次,阿序重傷,太醫說,醒不來就可以準備后事了。
我撲在他身上哭嚎。
硬是把他嚎醒了。
他手忙腳亂地替我擦淚,動作慌張笨拙。
「殿下,別哭,別哭……您哭,卑職心里難受。」
那天,我親了他一下。
少年愣半天,長睫掩住翻涌的情緒。
彼時我年紀尚小,未能看出他眼底的克制與掙扎。
那天,阿序對月發誓。
「殿下,我愿此生保護您,不死不休。」
「只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