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聲音里的哽咽幾乎克制不住,「再后來,我們在一個廢棄工廠找到了小川,他衣不蔽體,后腦勺還出了不少血......」
我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指甲狠狠地掐進肉里,忍不住紅了眼眶,原來,小川之前輕描淡寫的受傷失憶,竟然是......
周父抬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后來進入調察程序,我們才知道,那個把小川騙到工廠的女生,只是為了 100 塊錢,她說那男人告訴她,只要帶個小男孩過來,就能拿到 100 塊,她不知道對方是壞人,她只是太想買條新裙子。
「那年小川才 6 歲啊!」
眼淚再也克制不住,我難受得心頭發顫。
我那麼美好的弟弟啊......
「樂青,你知道我最難過的是什麼嗎?」周父聲音顫抖,「是犯人都已經刑滿釋放,我和我的兒子卻還困在那天沒有走出來。」
「我無數次地慶幸,小川丟了那段記憶。」
「也無數次地惱自己,那天為什麼不在家。」
他低頭看手上的木雕:「小漾也一樣,他沒有一天不活在愧疚中,沒有一天不在揣測靠近他的女人能為了錢做出什麼事兒。」
「可人不能這麼活著啊,我們可以搬家,遠離事發地。他可以放棄木雕,可以連放木雕的屋子都不愿進,可以報復性地賺錢......但他的生活得往前走啊。」
我緩了緩神,握住周父的手:「會的,爸,一定會的。」
20.
兄弟倆拎著竹筐回來時,我早已把自己的情緒打理好,臉上也重新補了妝,看不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