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姑父!」
我哥站在一邊:「你要是去了,肯定比輕輕學得好。」
「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吊兒郎當。」
「我才沒有!」當面被這樣說,我是真的有點生氣。
只是他們沒察覺,也并不理會。
四個人其樂融融地笑。
我坐在鋼琴前,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2
盛湉很有天賦。
她的琴技進步飛快。
家里的那臺鋼琴成了她的表演專屬,每次一彈,另外三個人齊齊鼓掌。
偶爾我練琴時,我哥沈決路過,也插進來說一句:
「確實不如湉湉。」
說得多了,我摔了琴蓋要和他打架。
他輕而易舉把我放倒,看著我涕泗橫流的臉錯愕,隨即哂笑:
「不就是說了句事實嗎?這有什麼好哭的?」
盛湉「恰好」路過,穿著我媽給她新買的白裙子站在一邊,精致得像天上的仙女。
聲音也柔柔的:
「輕輕很努力的。」
沈決嗤笑一聲,點點我的腦門:「她就是笨。」
我確實很笨。
沈決和盛湉都很聰明,做什麼都輕而易舉。
新學的譜子談幾遍就上手。
但我還要練習更多遍。
他們可以拿前幾名的獎狀回家,被媽媽夸獎,我中上游的成績不算拔尖,只能說不拖后腿。
唯一會被夸的,只有我會沈決不會的鋼琴。
只不過現在沒有了。
我也想過是不是盛湉是真的喜歡鋼琴。
可她并沒有堅持下去。
被夸獎一陣過后,鋼琴似乎成了我們家最不起眼的東西。
我再沒能得到過他們哪怕一次的肯定,即使提起,也只是「湉湉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沒有人在乎數十年如一日把它堅持下來的我。
3
但我對盛湉討厭值達到頂峰,還是在十八歲那年。
我和盛湉的生日離得很近。
爸媽總說,要在十八歲給我舉辦一場盛大的成人禮。
我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穿著公主裙,戴著亮閃閃的小皇冠,和林戈一起切蛋糕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