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看到曙光,就落下了一道黑黢黢的閘門。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斗不過命運。
我拒絕了去北京的機會,聽從醫生的建議,留下來準備手術和化療。
漫長的,無望的日子徐徐開始了。
后來有一天,忘了是具體日期了,因為藥物的作用我夜里又出了一身汗,只好醒來。
我剛坐起來,就看到對面的小沙發上縮著躺著一個人。
他似乎聽到了聲音,突然驚醒,彈坐起來,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不舒服嗎小鹿?」
是我的男孩。
12
我不止一次地勸他離開醫院,去忙自己的事情,到最后甚至趕他走。
但徐諒完全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他固執地守在醫院,把我的父母送回老家,跟著醫生跑來跑去,沒多久他對病情的了解比我都深了。
那段時間因為病痛和大量的藥,我身體和情緒都很差。
他在醫院附近租了個小房子,每天會親自做飯送過來,他了解我的口味,從不出錯。
偶爾他也要回洗車店工作,每次走之前就交代護士看著我,有事情給他打電話。
同病房的大姐一直以為他是我男朋友,常常當著他的面夸我有福氣。
每到這時候,徐諒都朝我眨眨眼睛。
「你看,大姐眼光多準。」
他始終很樂觀,愛開玩笑,愛胡鬧,從不把我當一個癌癥病人看待。
不得不承認,因為他的陪伴,給那段難捱的日子增加了很多亮色。
在手術的前一天,醫生交代我要多休息,但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夜里熄燈后,徐諒偷偷跑過來,我們倆像是偷偷溜出學校的學生一樣,躲著值班護士的看管溜出了醫院。
他帶著我來到一個露天電影院。
那天放著一個幾年前的老電影,并不好看,但銀幕里吵雜的聲音卻反而讓我安心了很多。
電影快結束時,我突然跟他聊起來那個一直梗在我心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