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學校路上還有很多學生。
現在是大課間。
我跑得很急,超負荷的運動讓心臟跳動得很快。
耳邊心跳聲震耳欲聾。
久違的,活著的感覺。
我跑得太快,沒注意眼前的人,正好撞在他的胸上。
我張嘴想道歉,開口卻喉嚨嘶啞。
「絮絮?」
被撞的人先我一步出聲。
我抬頭看他。
十八歲的謝述穿著校服,冷清的眉眼間落了些笑,干干凈凈的,像一捧雪。
而不是那天,他拿著手術刀站在一片血泊中,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
眼淚一下落下來。
謝述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措。
走廊里人來人往,有人好奇地看我們,我只是看著謝述落淚。
班級的窗戶被人開了一扇。
他的同學撐著下巴調侃:「謝述,快高考了還招惹小姑娘?」
謝述沒理他,側身擋住大部分的視線,拉住我的手。
又在下一秒發現我的手不對勁:「絮絮,我們先去醫務室。」
我哭得抽抽搭搭,跟著他一路走。
3
醫務室的老師正忙。
我坐在床上,垂頭看謝述給我的傷口涂碘酒。
殘余的眼淚掉下來,在白色的病床上落下一個深色的坑。
「發生什麼事了?」
謝述抬了眼,我對上他的眼睛。
我愣了下:
「沒什麼。」
「走路摔了一跤。」
我不敢告訴謝述。
上輩子他用手術刀,一刀一刀凌遲程茹和周樹三個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謝述上完了碘酒,我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捻著創口貼兩端,輕輕粘在我手上。
上輩子在醫院,暗戀他的小護士很多,她們都說:「謝醫生的手像是藝術品。」
可這樣漂亮的手,最后卻沾了罪孽。
「謝述。」
他應了一聲,撫平最后一點膠帶,才抬眼問我:「怎麼了?」
「我就是,很想你。」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