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的絕望,一如上輩子跌落的瞬間。
周樹松了手,我癱坐在地,不住地喘氣。
「如、如果……」
「我、我都、咳咳、乖乖受著……」
「你就會、咳咳咳——」
「放過我嗎?」
程茹愣了一下。
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一直到笑出了生理性的眼淚。
下一秒,她抹掉那點眼淚:
「當然——」
「不,會,啦。
「陳絮。」
「我最喜歡看的,就是別人服軟求饒,然后我再補上一刀。」
「直到,我覺得沒意思了為止。」
「說不定,要等到你死呢。」
程茹笑意盈盈,勾起的紅唇像是毒蛇的信子。
垂在身側的手不斷顫抖,我用力地握成拳。
面前的臉開始變得模糊,無數張程茹的臉,在我腦海里變換。
上輩子的,這輩子的。
作弄我后高高在上的臉,踩著我手蔑視的臉,報警后被撈出來無所謂又滿不在乎的臉……
臨死時涕泗橫流,求著謝述放過她的扭曲的臉。
最后都定格在那天。
我被她從天臺推下去后,微微訝然的臉。
16
程茹離開時的背影耀武揚威,就像打了勝仗的王。
地板上骯臟的泥水浸透我的校服。
藍白的顏色,一點點被染上棕黑。
我坐在地上,看著走遠的三人。
程茹不知道。
周樹和簡秋煙的手指,正背著她勾在一起。
重生不會改變一個人的體魄,智力,家世。
可是它還是送了我一個禮物。
比如提前知道很多事情。
不過細枝末節的小小改變,根本不會影響事物的軌跡。
比如被閔露露和周樹強壓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