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逐漸扭曲和殘缺的理性中,變成了我確認自己真實活著的唯一方法。
唯有疼痛,才能讓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在拿著圓規向自己左手刺下去的一瞬間。
我像服下藥片的病人。
可同時我也清楚地知道。
我病了。
6
我不敢告訴謝述。
謝述也不想告訴我。
我們相互隱藏。
卻又都能輕而易舉地看穿對方。
我沒回答。
低下頭抵在謝述的心臟處。
聽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
他松了手,把我抱在懷里。
身邊人潮川流不息。
我們佇立其中,像兩個異類。
我沒有哭。
好半天,才從懷里抬起頭看他:
「謝述。」
他低下頭,湊近我。
「我不會傷害自己了。」
我會盡量克制住自己。
「嗯。」
謝述神色認真。
「我會監督你的。」
我看著他,認認真真描摹過他的眉眼。
「謝述。」
「嗯。」
「我忘了告訴你——」
「我也很愛你。」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
一直都很愛很愛。
7
裹挾著恩情的愛太過沉重。
就像枷鎖。
可謝述從沒想要困住我。
他不曾提起,將自己框在一個合乎禮數的位置。
而我害怕傷疤暴露,總想著變好后再告訴他我的心意。
可是愛,本就是相互治愈。
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后記 2:十年
謝述,男,2014 年于清園監獄去世。
生前患有 Maladaptive Daydreaming。
譯為強迫型幻想癥。
-完-
十四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