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剛剛我把你帶上車子時,你至少有兩次機會可以逃走。」
「社會學上有一個效應叫作責任擴散。」
「你剛剛的求救之所以沒有人施以援手,就是因為你沒有把責任精確到具體的一個人身上。」
「比如,你要是說:『邊上那個穿灰色衣服戴帽子的大哥,救救我』。」
「『夾著公文包戴眼鏡的姐姐可以幫我報警嗎』。」
「你猜,他們施以援手的概率會不會更大呢?」
「你知道嗎?個體聚集成群體時,群體就會變得越來越蠢。」
他垂著眼,漫不經心地給我將略有散亂的劉海整理好。
「你還有第二種逃跑的方式。」
「就是將周圍圍觀群眾的隨機一項財務損壞。」
「比如,把他們的手機砸掉,比如,搶走他們身上有價值的物品。」
「自身利益受損的情況下,他們就有了不得不將你解救出的理由。」
「哪怕,是為了向你問責。」
「……」
李漾的話語冰涼,我不懂,處在怎麼樣的精神狀況下,他會教我這些。
我渾身顫抖,卻唯獨記住了他那一句話:
你本有機會逃走的。
你本可以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哦,對了。
他的語氣很快轉為雀躍,笑著朝我說:
「其實,一開始你如果乖乖朝我爬過來,一切都不會發生啊。」
「你的弟弟,也不會有事了。」
他朝我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
那里有一段視頻,令我接下來,理智盡失。
20
只有五分鐘的錄像里。
我弟的手掌,被狠狠向后彎折了一下。
「你瘋了吧!!!」
「他要中考了!!他是個學生!!」
「他是個小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小孩,你……」
我抱著那塊平板,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而他呢,語氣甚至有些安撫我。
「我知道他是個學生,所以我折的是他的左手。」
這是左手右手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