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喝酒,埋頭吃果盤。
我隔壁的姑娘見狀,熱情地將自己面前的另一份果盤推到我面前:「小姐姐也是果盤殺手嗎?今天芒果好甜,試試!」
一股甜膩的果香飄進我鼻子里。
我想起上次被傅凌淵和林妍弄得硬著頭皮喝完楊枝甘露,起了全身紅疹子的悲慘經歷。
沒忍住抖了一抖。
正想拒絕。
在我身旁玩骰子的江顯卻不知怎麼聽到了我這兒的對話,快我一步伸過手到我面前把果盤推開。
「小姐姐芒果過敏,吃不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芒果過敏?」
我疑惑地看向江顯。
我不記得跟他說過這件事。
他側過頭瞥我,在搖骰子的間隙沖著我微微一笑。
酒吧里迷亂的粉紫色燈光,襯得他眼眸中墨色愈發沉靜:
「因為不是誰都和你一樣沒心的,時寧小朋友。」
13
我被這簡簡單單一個稱呼拽進了回憶的旋渦。
從高考畢業江顯出國讀書之后,有多久沒有聽到別人這樣叫我了呢?
高中那會,江顯最愛叫我時寧小朋友。
盡管他比我還小了一個月。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腔調,聲音黏黏的,尾音拉得很長很長。
每次聽到,我都面紅耳赤讓他小聲些。
可他左耳進右耳出,反而叫得更起勁。
我憤憤不平抗議多次:「江顯!為什麼你和別人講話這麼成熟,和我就總是這麼幼稚?」
而他往往會笑,一派少年意氣,傲氣又俊朗的臉上笑起來的時候挑著眉梢:「不知道啊,可能總覺得你是小朋友吧。」
「還是特別愛裝大人的那種。」
……
想到這,我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話。
人生果真很多瞬間,當時只道是尋常。
現在再想起這些回憶,明明每個瞬間都這麼鮮活生動,連江顯挑起的眉梢和滾動的喉結都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