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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場大火之后,我的睡眠就很淺,所以當有人碰我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醒了。
睜開眼,看到那雙陰森森的黑眸,我的冷汗瞬間就出來了,數年揮之不去的噩夢重現。
繼父!他又來找我了。
「月月,別那麼緊張嘛,我聽說你出事了,心里放不下你,特地來看看,你怎麼這個表情?」
「滾!滾出去!」
我掙扎著要下床,他卻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捂住了我的嘴。
張欣剛剛離開,病房里只有我一個人,我發不出聲音來,恐懼像生長的藤蔓纏住了我的喉嚨,死死地扼住我。
「別出聲,我跟你好好說話呢。丫頭,我是真的喜歡你,也不在意你現在這個樣子。只要你點頭,跟我回家,我一定把你當成寶貝寵。」
我死死地咬住他的手,在他吃痛時把人推開,大叫:「救命啊。」
受傷的腿讓我無法逃跑,只爬出沒多遠又被他拽著頭發扯了回來。
臉頰因他的耳光生疼,我尖叫著,卻被他掐住脖子無法動彈,「臭婊子,你裝什麼清高,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殘廢有什麼區別?除了我,還有人肯要你嗎?」
我急促地呼吸著,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終于因為痛覺恢復了些許意識,努力地抓住了被打破的花瓶碎片。
那一刻,我真的想同歸于盡算了,不管什麼前程,我只要他死!
我顫抖的手,直直地朝他刺過去。
「你去死吧。」
他終于吃痛得松了手,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惱怒地抬腳踢過來。
小腹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幾乎疼暈過去。
他還想上前再對我動手,卻被聞聲而來的醫生護士撞了個正著,驚慌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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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鮮血止不住,我隱約知道,大概是那個孩子要走了。
其實,在經歷了被燒傷之后一次次堪比地獄的痛苦之后,流產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