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巧,梵妮一次疏忽,引起了研究院內部的疑心和調查。
梵妮連夜將我帶出了實驗室。
梵妮偷偷租下一處公寓,那里就是我的第一個家。
我在那里從胚胎發育成有形狀的嬰兒,又從嬰兒變成一個孩子。
我和她除了二十歲的年齡差外,其余的部分一模一樣。
但我們又仿佛活在兩個世界。
她可以見光,見外面的世界。
我做不到。
梵妮沒時間照料我。
她請到家中的保姆、家庭教師就是和我最親密的人。
雖然我沒有人類意義上的爸爸媽媽,但我也是梵妮。
她小時候一定想被媽媽疼愛、被爸爸寵溺。
我也想。
可命中一開始注定,這是不可能的奢望。
在那所公寓里,我的細胞以極速的方式代謝、成長,從牙牙學語的孩子到亭亭玉立的女人,別人要用十年,我只用了三年。
梵妮擔心我飛速的變化會引起保姆和家庭教師的疑心,于是,每一個月就要更換一批新的保姆和家教。
所以,那些我剛剛建立起零星感情的陌生人,又匆匆地離開了我。
或許所有人都會想,我會不停地向梵妮發出質問。
為什麼不允許我叫她媽媽?
為什麼我不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我并沒有那麼做。
我就像一塊礁石一樣,從始至終都生活在一片荒涼之中。
沒有去幻想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去幻想。
很快,我就長到了和梵妮一樣的年齡。
但梵妮本人卻比我顯得更衰老,也越來越虛弱,甚至到了走路都困難的地步。
某天,她來到公寓,以朋友的口吻和我寒暄了幾句后,馬上便嚴肅了起來。
梵妮說:「我快死了,我得了一種慢性病。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17.
她告訴了我她把我制造出來的過程,以及為什麼我只能永遠守在這所公寓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