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找到了一個刀片,鋒利的刀刃在夜里閃著白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他笑了。
「你還活著干什麼,你怎麼不去死?!」
是啊,他應該去死才對,他不應該還活著。
他再也不猶豫的拿起刀片,劃向自己的手腕內側,細密的血絲從肉里逐漸滲了出來,凝結成一顆顆血珠從腕上滾落到桌面。
看到這一幕,盧小君心里有一絲絲滿足,他感覺不到疼痛,他內心充斥著某種說不清的渴望,想再劃深一點,當刀尖又陷進去一些時,他突然頓住了,腦子閃現出瞬間的清明。
片刻之后,他收起了刀片。
他為什麼要劃自己,他為什麼要去死,該死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盧小君撕開了一個創口貼,熟練的貼向傷口,又坐了一會,才躺回床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黑沉的夜里,那一幕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4
第二天,盧小君給七毛喂了飯,背起書包將要走,被盧智強攔下了。
「賣了吧。」盧智強捏著煙,瞥了一眼整個頭都埋進搪瓷盆里的七毛,他一看見這只狗就瘆得慌。
「什麼?」
「狗。」
「不行。」
盧智強驚訝于他話里的堅決,怒氣也一瞬間上來了。
「這事由不得你,要麼就找個好人家賣去當寵物,要麼我就找狗販子,把它殺了鹵狗肉!你自己選!」
盧小君黑黢黢的眼珠盯著他看,突然間笑了:「你這是卸磨殺驢。」
盧智強心里猛得一窒,看著眼前的兒子說不出話來。
這孩子長了一張和他媽一模一樣的臉,明明是個男孩,卻硬是生的陰柔秀氣,笑起來讓他心里沒來由的發怵。
他想著應該再把他打一頓,直至將他打改馴服,這樣他就不敢隔三差五的膈應他了,可也隱隱知道,就算給他打死,他恐怕也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