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沈曼前段時間說過身體不舒服,也曾問他要不要陪她一起去檢查。
盡管這種不好的預感在腦海里立即被否定,裴川依舊停下車,推開人群,試圖用事實來反駁它。
人群中議論聲紛紛,他越靠近人群中央就越惶惶不安。
直到看清躺在地上的人,他身形頓時僵住了。
裴川的神情變得錯愕,臉色越發慘白,最后血色盡失。嘴巴無聲開合,他的心不斷下沉,重得像灌滿了冷鉛。
裴川突然想起過去的很多個瞬間,沈曼怎樣鮮活而具象地對他笑、對他說話。
他人生的至暗時刻,做項目做到殫精竭慮、信心全無的時候,她也總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
他以為那會是永久。
可現在沈曼的手,冷了。大概是車禍太嚴重,她的關節都有些扭曲變形,白裙子被染得一片鮮紅。Ўż
他幾近崩潰地跪在地上,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擁抱他血肉模糊的妻子。
3
他的生活歸于寂寥,像置身于永遠看不到盡頭的黑夜。
沈曼最初就是這樣的人,永遠獨來獨往,是他執著地要把堅冰融化。
可后來他發現沈曼的愛意虔誠又洶涌,幾乎是他難以承受的分量。
他態度那麼冷淡,她也照單全收。
主動招惹沈曼,起初只是因為江皎。
裴川和江皎幾乎快訂婚時,江皎突然說她要出國讀研,說她要提升自己。可是沒等多久,她在美國結婚了。
后來他遇到了沈曼,幾乎是帶著些報復和賭氣的想法,他和沈曼結婚了。
他和沈曼婚后第二年,江皎離婚回國。
同學會上,同班同學笑著起哄他們這對曾經的戀人。江皎也在桌底蹭著他的褲腿,微笑著開曖昧的玩笑。
水晶吊燈下,她笑意淺淺,梨渦深陷。уż
那時他還固執地站在回憶里,可其實江皎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