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個世界都難以維持善意,但是性格三觀又讓他恪守教條,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那麼除這之外呢?
所有明目張膽的愛意在他面前都成了負累,成了值得懷疑與輕蔑的對象。
他扮演著與世人交融的角色,但又清醒獨立在名為愛的界限之外。
他不愛任何人,也懷疑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好的,也因此去看過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告訴他這個情況很少見,無法治療,只能試著去適應,去改善。
直到他碰到了段念。
那個將滿腔愛意都化作一束花,捧在手心,渾身上下都帶著光的女孩。
怎麼會有人是如此呢,這些都是虛假的愛罷了。
梁季聲同意了交往請求,他想看看段念什麼時候會放棄,半個月?還是半年?
可是不論他怎麼試探,做出那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他都可以看到段念活力滿滿地問他:「親親我好不好?」
天下間所有的難題對她來說都只是空氣,她喜歡,她愛,她就可以。
梁季聲動搖了,甚至想過放棄這個試探,真的去結婚。
他求婚了,轉念卻又壓下了。
他看著段念如星辰般的眉眼涌現出光,卻在心底告訴自己,再等等,再證明一下,只要證明出來,他就會承認自己是愛對方的。
他病態般地執著于這個,用了八年時光。
也終于等到了段念的死心。
段念和他說分手。
梁季聲當時就慌了,他難以想象,他覺得果然不會有愛這種東西,可緊接著是從心底涌出來的恐懼。
這怎麼可以呢,他怎麼可以失去他的念念。
他還要和念念度過漫長的一生,怎麼可以在中途就停下來呢。
他去挽回,笨手笨腳地做出念念不高興的事,反倒惹惱了念念
他很后悔,覺得自己不應該,卻又無法坦白一切。
坦白什麼呢,坦白自己是一個神經病,是個變態,是個連承認愛的勇氣都沒有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