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候,如果從高空往下看,人會瞬間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流動,手腳麻木,心跳也會加速。
由于求生的本能,人會有一種被自己鎖死的感覺,抬不動手,邁不動腿。
可是這一刻。
我能感受到,我的那把鎖,消失了。
我驀然吐出一口鮮血。
靳曄瞬間蒼白了臉色。
他顫抖著抬起手:「你……」
我無所謂地用手背擦擦嘴。
我說:「靳曄,你想得到我的原諒嗎?」
他立馬點點頭:「只要你能原諒,我做什麼都可……」
我說:「喵喵復活可以嗎?」
靳曄的神色剎那間灰敗。
裝什麼裝呢。
不過是想替他的校董爸爸大事化小而已。
裝什麼道歉情深呢。
我貪戀過他給過我的一絲溫暖,但終究,只有這一絲而已。
我說:「喵喵復活的那一天,我就原諒你們。」
我轉過頭,身體傾斜。
靳曄在身后似乎是飛快奔跑起來,似乎又摔倒了,我聽到了肉和骨骼撞擊地面的聲音。
他最后喊了什麼,我聽不見了。
又如何呢。
別再遇到這群人了。
惡心。
7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死是活。
我站在了操場邊。
操場上一片穿著迷彩服,流著汗水的青春洋溢的臉。
一個同學拍了拍我:「清夏,發什麼呆呢?」
我茫然地轉過頭。
一個同社團的校友熟練地拆開一提水,遞給我幾瓶:「等會學弟學妹們軍訓休息了,就去發水,咱們爭取招新多招幾個!」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
我記得這是我剛上大二時的情景。
我環顧四周,陽光有些刺眼。
仿佛看到身后的另一個社團里,一個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對,我和靳曄紛紛別過頭。
我自嘲地笑了笑。
怎麼臨死前還在這樣走馬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