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是因我如今身子健全,亦或是琳娘身形瘦削,我此番將她打橫抱起只覺得輕松得緊。
我將琳娘和小禾帶回了時府,收拾了間客房讓他們暫住,更請了城里有名的嚴大夫為琳娘醫治。
待包扎了琳娘的新傷,我又問大夫道:「嚴大夫,她面上的燒傷可能治愈麼?」
嚴大夫蹙眉搖頭,「難如登天。」
生而為人,多是來苦行的。
可要苦過琳娘,卻也不多。
琳娘于昏睡中亦擰緊了眉,我不由自主輕輕為她將眉峰撫平,可一轉身卻見華黎怔怔站在我身后。
她問我:「夫君,你為何要對這對母子那般好?」
我一時啞然,許久才蹦出了兩個字——同情。
我同情他們孤兒寡母,同情他們流離失所,更同情他們任人欺凌。
我將琳娘母子留在了時府,華黎雖不喜,到底未說些什麼。
或許吧,對華黎而言,琳娘根本算不上威脅。
是以,她輕易便相信了我同情之說辭。
而我,也確未想同琳娘再續前緣。
我只是出于同情,和一絲的歉疚。
7
琳娘甫一能下地,便前來謝我。
但她并不敢靠我太近,只于我兩步外站定,而后躬身行禮道:「老爺心善,容留奴與小禾在府上,奴感激不盡。
她的獨眼里,盛滿了誠心實意的感激。
可我卻虛得緊。
我欲將琳娘扶起,她卻在我剛碰到她衣袖時閃身躲了過去。
無奈,我只得輕輕嘆了一聲:「不過舉手之勞,大嫂不必放在心上。」
琳娘卻仍低著頭,似是糾結了許久方道:「奴會些燒火做飯,老爺如不嫌棄,可否將奴留于府上當個廚娘?」
我欣然應了她:「自然好。」
說起來,我也有些想念琳娘的手藝了。
8
可琳娘,只會燒野菜。
山珍海味擺在面前,她反倒手足無措了起來。
娘親要吃的八珍湯,被她熬干了;華黎要吃的醬鵝肝,也被她燒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