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于他是否夠格位列仙班一事上,眾仙之中有了分歧。月下老人認為他不離棄糟糠,是為難得。機緣仙子卻認為他只是無從選擇,如若面前擺著萬千富貴,他斷然會舍棄糟糠。是以,眾仙經過商議,使他重回了輪回,許他以富貴進行最后考驗。」
「可惜啊,他到底是沒經受住考驗。」
仙子搖頭嗤笑,一番話竟將我說怔了。
許久后,我方捋順了她話里的信息,緩緩開口:「仙子是說,家夫如今尚在人世?」
「便是你舍命救下的老爺,時琮。」
「是老爺?」
聞言我身形猛地一頓,片刻后方喃聲道:「他許是忘了前世吧。」
「此行本便是對他的考驗,自不會教他失了記憶的。如若他不是有著谷永祥的記憶,又怎會在長街上施舍你們那般多的銀子?他又怎會將你們接回府里,處處為你們出頭?」
仙子用上「施舍」一詞著實刺耳,卻也沒錯……
我步履不停跟在仙子身后走,淚水亦止不住地流。
因為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推翻夫君記得我卻又不認我之事實。
我曾設想過許多重逢的場景,卻從未想過,他早已回到了我的身邊。
以另一個身份,看著我對他感恩戴德。
也以另一個身份,新娶了嬌妻在側。
他從來都記得我,只是嫌棄我的獨眼,嫌棄我的鬼面。
我那封為圣潔的感情,早已被他棄如敝屣。
原來他娶我,只是別無選擇。
也對,又有幾個世人能看上我呢?
他不過是多了次做人的機會,也不過是做了大多世人也會做的選擇罷了。
至少,身為谷永祥時,他從未負過我。
這便夠了不是嗎,又有多少人連一生一世都不能夠?
我該知足,也該笑著放手。
可淚水啊,卻仍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