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稍窘,有些意外。
或許是對方溫柔的語氣給了她莫大的鼓舞,最終硬著頭皮應下,將馬車損壞無法前行的事如數告知。
“不知是寧世子,雪杳多有冒犯,還想請問世子可否愿意順路捎我們一程?”
溫雪杳一手緊攥傘柄,一手掐著掌心,細雨撲灑在面上,能感到有雨水凝結額側的汗水一起落下。
她自知此刻定然是狼狽的,可這遠不及在漫長的等待中,令人煎熬的意味讓她難堪。
直到,有目光落在她臉上。
那眼神沒有方才話語的萬分之一溫和,只剩刺破平靜表面的尖銳冷硬。
“不愿意。”
試探
溫雪杳最后還是坐著寧府的馬車下了山,只不過并不是寧世子那輛。
就在寧世子的馬車離開后不久,寧大小姐的馬車便從后方駛過來,正當她以為求助會再次碰壁之時,對方竟主動邀她同行。
但不知是否是她多心敏感,她總覺得寧大小姐其實本意并不愿與她同乘,甚至在車上幾次看向她的目光都十分不善,
此刻回到溫府坐在鏡前,溫雪杳胡思亂想許久,也沒想明白,對方既然厭惡自己至此,又為何主動提出捎她一程?
還有寧世子,記憶中他溫潤有禮,想必當真是惱了她,才會在今日直言吐露出“不愿意”三字。
回想起那時的難堪,溫雪杳又是一陣臉熱。
小暑絞了帕子遞給溫雪杳,看清她的面色后低呼一聲,“小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方才開始,溫雪杳便隱隱覺得臉熱,她還以為是羞臊的。
蔥細的手指接過半濕的帕子拂過面頰,薄薄水霧下皮膚透出的淡淡紅暈,更將那張臉襯得多了三分妍麗。
身后的烏發早已散開,瀑布般柔順的垂落,溫柔的籠在瘦削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