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是苦夏,卻不怎麼畏寒, 是以初冬時節也沒有像其他小姐一般裹著厚厚的披風,只脖子上圍了一圈兔絨圍脖。
小暑覺得這幾個月來小姐的性子越發沉靜了, 仿佛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似的。
若非今日下拜帖的是寧家女,想必小姐也不會去赴約。
小暑坐在馬車上, 朝著那靜坐在窗邊的少女看了眼。
依舊是粉雕玉琢面容溫軟, 眉眼彎彎,唇角分明上揚帶著幾分笑意,可小暑就是覺得,她家小姐似乎一點兒也不開心。
察覺溫雪杳變化也不是一朝一夕,最初還是因為隔壁院子的四小姐又在府中生事, 險些在園子里將三小姐推下水去。
誰料, 那日沒等四小姐像往常一樣故作柔弱惡人先告狀,倒是她家小姐見到老爺時, 便第一時間撲進對方懷里,哭著喚了聲“爹爹”。
自從溫雪杳的娘親離世, 她離京下到江南后, 一別兩年她都再未喚過溫相一聲爹爹。只畢恭畢敬地稱他為父親,尊敬有余, 到底少了幾分親密,顯得疏離。
可想而知當日那一聲“爹爹”喚出口,溫相的心都軟了,更遑論溫雪杳哭得梨花帶雨, 搶在溫初云前頭訴了一回苦。
明明未被溫初云推下水,而是躲開了去, 還將欲作惡的人推到在地,摔了一跤狗啃泥。
溫雪杳卻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哭得像是她已然被惡毒庶妹推下水,九死一生了一遭似的。
不僅聽得溫相大怒,就連一旁最會使心眼兒的溫初云都一時轉不過來腦子接不上話,硬生生就受下溫相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