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濃稠的血液從指縫中一滴滴滲透落下,砸在土里,混成一灘臟污的淤泥。
寧珩猛地一抖,將手死死收緊垂在身側,再不敢多看一眼。
這難道又是某種暗示?
壓抑的黑眸閃過一絲痛苦,可他又怎會是那個屠夫?
那小娘子發現張大屠夫的身份,便央求了家人陪她一道向張大討要說法,還要與他合離。
可那張大如何都能受得了這晴天霹靂般的變故,他心中千般不愿,萬般挽留,都沒有讓自己的娘子回心轉意。
最后竟不知怎的魔障了,便在昨夜將自己的娘子與其娘家五口人全都殺了。
殺人用的工具,便是他日常殺豬用的屠刀。一臂多長的大刀砍下去,骨頭都斷了。他娘子最慘,瘦小的一個小娘子,直接被人攔腰斬成了兩截。
皇城司的人去時,那小娘子肚子里的腸子都掉了一地,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能做出這樣的事,不像是夫妻,反倒更像是死敵。
寧珩垂在身側的手指不住地蜷縮起來,他怎麼會和那屠夫一樣?
就算那一日溫雪杳發現他的本來面目,他就算傷自己,也絕不可能會忍心傷她。
可若是她也要與自己合離呢?
這個念頭一經在腦海中閃過,寧珩便覺得胸腔悶堵,難以呼吸。
垂落的手松了又緊,反反復復。@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自是不愿傷她的。
可他也絕不可能同她合離。
他的心忽地狂跳起來。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