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圣托里尼還好嗎?”
她忍耐著劇烈的頭痛,擠出一抹笑:“挺好的,這邊景色很美。”
陸修齊淡淡回應:“那就好。”
那邊剛要掛掉電話,阮梨看著窗外又提醒他:“我等你來接我。”
陸修齊怔了怔,緩緩回答:“好。”
但等到最后十天的時候,他就一個電話也沒再打過來了。
在此期間,她的病也越來越嚴重,疼痛幾乎難以控制,甚至視力也越來越差。
但她還是堅持每天出去,只想在自己看不到之前,把那日落永遠印在自己心里。
就這樣一天、一天,直到虛弱得連走路都要費很大的力氣,她還是會強撐著,到海灘前看一眼日落。
她用這樣的方式,默默地等待著陸修齊。
每一次日落,就是一次倒計時。
終于,漫長的等待后,迎來了來到圣托里尼的第三十天。
早上,阮梨特意換了一條鮮艷的裙子。
這是她跟陸修齊第一次看日落,也會是最后一次,她想在他心里留下美好的回憶。
可是,這一天,阮梨同樣從日出等到日落。
直到天邊的晚霞散盡,游客們也紛紛離開,月亮從黑云里探頭。
陸修齊,卻沒有出現。
海風習習,她一個人站在黑暗的海灘上,沒有吃藥,頭痛欲裂,臉色蒼白的嚇人。
吃藥也沒用了,診斷結果早就說過,她時日無多了。
能撐到今天,已經是奇跡了。
她始終不肯離開,只是拿出手機一遍遍撥打著陸修齊的號碼。
第一遍。
第十遍。
第二十二遍。
第三十八遍。
第九十九遍。
一遍遍打過去,始終無人接聽,最后,她無力的任由自己躺在沙灘上,一顆碩大的淚珠滴在手機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