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對對。」另外一邊的大姨立刻幫腔接過話頭,「我跟你說啊曹明澤,現在不都說大學生文憑不值錢,你其實讀專科還是讀重本都一樣的,留在本縣還能有你媽給你照拂著。」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沒一會就將我媽對我作的事情揭過了。
甚至「大度萬分」地代替了我媽原諒我。
我瞬間像是被抽走了力氣,望著一張張涂得鮮紅對著我開合不斷的嘴,沒有了任何爭辯的欲望。
「再說嘛,你要是真的覺得悶得慌,你也可以去找你老同學啊,我不信你從小在本縣長大,連個說得過去話的人都沒有。
這句話一出,我愣在了當場。
是啊,一個人如果從小就在一座城市生了根,那麼他總會留下點屬于自己的人際關系的。
可我呢?
我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有關朋友的相關詞匯,卻是一片空白。
能夠說得上話的人,想來想去也只有我鄰座那個胖胖的同事,平日里大家都管他喊胖哥,因為他為人仗義,跟誰都搭得上兩句話。
這樣想著,我掏出手機打算聯系他。
卻在人物信息拉到胖哥那一欄后,發現是一片空白。
怎麼會呢?我既然存了他的聯系人,就應該有號碼的啊?
我整個人一時間都開始慌起來,我的手指瘋狂在屏幕上敲動,我點開工作微信,想要詢問胖哥的聯系方式,可是每個聊天對話框在被我點進去之后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一陣難以名狀的驚悚朝我襲來,周遭的環境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我猛地一抬頭,才看見包括我媽在內的所有親戚都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你真的醒了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從來沒有清醒過來。」我看見我媽沖我輕輕張開了嘴,下一秒,她大張著的嘴變成了一個大水泡,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池塘中,她整個人像漣漪般晃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