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細節從回憶中浮現,她以前不明白的問題,現在逐漸有了答案:為什麼母親從不慶祝生日, 為什麼母親總是郁郁寡歡, 為什麼母親始終孑然一身,為什麼母親與她之間總像是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玻璃墻。
因為母親認為她應該受到懲罰。
或許,成為水中維納斯唯一的生還者, 對她來說反而是個詛咒。
每一次閉上眼睛,釘在周然臉上的吶喊面具和母親沉默憂郁的面龐就會在解憶腦海中交替浮現。
最后,她干脆放棄睡覺的打算, 灰心喪氣地坐在雙人沙發上, 呆望著玻璃墻外無盡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原野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睡意朦朧的聲音:“解憶?”
“我吵醒你了?”解憶說, “還沒到六點。”
“不, 我自己醒的。”
原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揉了揉眼睛,迅速回復了清醒。
“你一晚沒睡?”
“睡不著。”
“……因為周然的事?”
原野先入為主的聯想到了昨天發現的尸體。
那樣具有沖擊性的畫面,別說是他這個見過各種血腥圖片的警校生了, 就連剛入職的新手刑警都會感到反胃惡心, 更別說是生活中的普通人。
“有一點。”
原野起身走到休閑廳角落,拿起插著電的熱水壺,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
他端著水走了回來, 好心道:“喝一點熱水吧。”
解憶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原野在她身旁坐下, 兩人之間的空隙還能再坐一人, 但原野自身的存在感, 已經讓鮮少和異性近距離接觸的解憶僵直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