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你就等著這一刻是不是?”高山遙表情猙獰,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
烏黑的發絲在水中散開。
細密的小氣泡不斷從水中冒出。
解揚在水中掙扎著,而馮小米和陳皮一左一右狠狠地按住他的手臂。
高山遙一腳踩在解揚的頭上,限量版球鞋閃閃發亮,那一雙帶勾的棉襪,是這里許多孩子一年的零花。
世上所有東西都能用價值衡量。
有些人的尊嚴,高高如月亮,被一束太陽光刺痛都要想盡方法償還,有些人的尊嚴,卻連一個人腳上的棉襪都比不上。
因為那雙棉襪干干凈凈,而他渾身濕透浸泡水中。
……
“后來,高山遙讓我們把他吊在樹上……說是要幫他晾干濕衣服。”馮小米氣息不勻,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和陳皮捉了一會螃蟹……停下來休息抽煙……高山遙嫌無聊,先走了……要我們把螃蟹明天帶到學校去。
桑拿室里,除了馮小米混雜著吸鼻涕的聲音外,安靜得落針可聞。
高山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雙手在大腿兩側緊握成拳。陳皮臉上并無羞愧,或許還覺得自己在其中只是無關緊要的角色。
宗相宜不安地抱著自己的雙臂,眼神四處游移著。雖然這個故事目前并未出現她的名字,但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其中占據多少戲份。
高山寒冷冷地看著弟弟,那冰冷中既有從前造成的失望,也有新增的失望。他早已對高山遙的人品有了認知,但對其人性的底線,還從未了解得如此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