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病發得越來越勤。
病痛的折磨都是其次,最讓人喘不過氣的是無計可施的絕望。是眼睜睜地看著頭上懸掛的閘刀搖搖欲墜,卻始終墜不下來的恐懼。
她把一切不安都藏在笑容里。
“媽媽,如果你發現自己成了生活在火山口的一只蝸牛,每天都要經受惡劣生活環境的折磨,你活得很痛苦很痛苦——盡管如此,你還是會選擇活下去嗎?”
解憶抱在唐柏若脖頸上的手臂,忽然被唐柏若握緊了。
她那時就明白了,母親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會。”
唐柏若緊緊握著她的手臂。
“因為蝸牛也有家人。”
不久后,她再次暈倒,醒來后身處醫院,母親告知她的心跳一度停跳,是20個小時的搶救,才將她從死亡線拉了回來。
自那以后,母親似乎是意識到了她隨時都可能逝世的事實。
或許,母親是想將曾經傾注的感情都收回去,或者掩埋起來,好讓那天到來時,不過與悲傷。
母親越來越多的日子留宿在實驗室,她們母女之間共度的時間越來越少。
那竟是母親自殺之前,解憶能記起,屬于她們最后的溫情。
……
“原野。”
解憶忽然開口,讓站在一旁跟她一起觀望那只巨大海洋生物的原野愣了愣。
“嗯?”
“你們警察,如果經手的案件里出現了親近的人,一般會怎麼處理呢?”
“申請回避。”原野說,“此案會由其他警察經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