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寒將全部力氣都放在兩只手上, 再加上宗相宜的幫助,他費力地抬起自己的身體,轉移到了電動輪椅上。
短短片刻, 他的臉色就變得更加蒼白,虛汗沁出額頭和鼻尖。
“你怎麼了?”解憶看出他狀態有些不對。
“……頭疼,老毛病了。”高山寒說。
“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 走吧。”
高山寒拒絕了解憶的好意, 驅動輪椅往休閑廳外走去。
電動輪椅壓扁空罐頭, 留下清脆的聲音。
原野把爛泥一樣的馮小米從地上提溜起來, 扶著他往外走去。其余人緊隨其后, 眾人都離開了休閑廳。
空曠寂靜的走廊配合著玻璃墻外浩瀚無聲的海洋, 讓只有腳步聲存在的空氣變得更加壓抑低沉。
唐柏若一邊走一邊觀察筆記本電腦上的信號標志。
為了捕捉信號,她走得很慢。
這是僅剩的聯系上外界的手段了。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連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一口氣吸大了, 嚇跑了能夠救命的信號。
休閑廳隔壁就是圖書室,唐柏若抱著筆記本電腦在圖書室里走了一圈,中途電腦一度捕捉到了信號, 但解憶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電腦上的標志就重新回到了“無信號”。
有信號總比沒信號好。
只要有信號, 就有希望, 反正也失望了那麼多次, 不在乎再多一次。
從圖書室到娛樂室, 四個房間里信號都極其微弱和不穩定,不足以使用電腦自帶的緊急功能。
看到娛樂室里臺球桌上散落的臺球和就那麼隨手杵在墻邊的球桿,解憶想到了就在幾天前,高山遙三人組還在這里打臺球。
短短幾天時間,一切都大變樣了。
宗相宜殺了牟雞換。
高山遙殺了陳皮。
生命變成不值錢的籌碼,昔日同學情誼被血淋淋地撕扯下來,只留人形的獸,彼此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