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能夠躺下。
他如今期望的,也就是躺下。
解揚計算著匕首落下的位置,躺在匕首正好能夠插入胸口的位置,手里攥著繩索的另一頭。
只要冰塊融化,匕首就會垂直落下。
他仰望著頭頂正在墜落的夕陽,直視著那火紅的余光,長而密的睫毛像是蝴蝶死亡前最后一次扇動的翅膀。
他等待著。
腦海里浮現出了父親的面容,母親的模樣,哥哥的身影。
“我不想輸。”他喃喃道。
他不想輸給高山遙這樣的人。
不想被仇恨吞噬,同化成另一個高山遙。
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也要做自己。
“兒啊,爹這輩子沒什麼出息,也不要求你一定要出人頭地,我們做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良心。爹只要求你,做個善良的人。兒啊……”
父親苦口婆心的聲音再一次回響在耳邊。
解揚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坦然。
“我做到了,父親。”
冰塊在太陽的余暉下越來越小。
在匕首落下的瞬間,他閉上了眼。
眼前浮現出,唐柏若的模樣。
在那座稻草堆上,在那片只屬于他們的海洋下,他對她講起自己最近感興趣的事情。
“我最近在一本書上讀到了‘雙縫實驗’和‘延遲實驗’,我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首先根據‘雙縫實驗’,如果沒有人去觀測電子到底通過了哪條縫,它就同時通過了雙縫而產生干涉。如果有觀測行為,那麼它就必定通過了其中一條縫。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頭暈?更讓人吃驚的在后面呢!”
“一個叫約翰·惠勒的人,提出了一個叫‘延遲實驗’的猜想,實驗的基本思路是用半鍍銀的反射鏡來代替雙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