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從游廊的檐下折進來,照亮余清窈的半邊臉頰,欺霜賽雪的肌膚仿佛是被雨水浸潤的桃花瓣,白里透出粉。
她的瞳仁在亮光下顯得并沒有那麼黑,清澈瑩潤,望著人時格外真誠,像是對人不設防的幼獸。
但她明明心鑄高墻,對任何人都隔著距離,惶惶驚恐。
就似乎像是一個還游離在外的飄魂,不知何處能安歇。
李策把聲音放得更柔,更低,就好像任何過高的音調都會把已是驚弓之鳥的她驚跑。
“你若是嫁給我,還要違心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那就是我這個做夫君的無能。
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她毛茸茸的發頂,可周圍都是人,又怕余清窈這雙兔子眼會變得更紅,只能收起動作,將下顎壓得更低,像是要和她齊平視線一般,也是為了更好的直視她的眼睛,讓她躲避不開這個話題,“我說過,在我能力范圍內,你有任何要求我都能滿足,讀不讀書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可是……”
“很多人是沒有機會選擇,不過你能選擇,我也想要你能選擇,自己究竟想做什麼,想得到什麼,什麼事會真的令你高興。
余清窈徹底怔住了。
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
上一世余家和李睿教會了她很多事,也要求她做了很多事。
他們教導她,身為家族的一份子,身為晚輩,身為附庸在夫君身上的妻妾,她要以家族利益、以丈夫利益為先,要處心積慮地為之籌謀。
可她自己想要什麼,卻是從沒有考慮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