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慢慢搖頭,手提起裙擺,春紗漸薄,幾層相疊的裙擺也能透出襯裙的顏色,抬腳時繡鞋從裙下探出,綴在鞋尖上的珠花隨著主人的走神顫了顫,險些都沒踩住第二道石階,余清窈給嚇了一跳,壓住胸口,悶悶道:“沒什麼,興許是臣妾還不習慣早起,有些頭暈。”
李策伸出手臂,給她搭手。
余清窈猶豫了一下,把手伸了過去,指尖僅僅挨了一下,腳已經踩到了最上面的階梯。
“是嗎,那明日你還是多睡一會,不必隨我早起。
余清窈只是隨便扯了一個過得去的借口,可沒有想過要毀掉剛剛立下的約定,連忙抬頭道:“不用!我、臣妾慢慢就會習慣,曾經還有個大夫還對臣妾說過,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是順應天道,是有利益身體康健之事……”
話音漸小,余清窈又挪開了眼睛,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剛剛姚夫人說的話還盤桓在她腦海里,翻江倒海般。
當今太后只有一雙兒女,兒子就是當今皇帝,女兒壽陽長公主則嫁給了兵部尚書,生下一女即是蘭陽郡主。
作為太后唯一的外孫女,蘭陽郡主在皇宮里享有與公主同等的待遇,甚至還有自己的宮室,時常留宿宮中。
所以……和秦王李策自幼相識,也并不奇怪。
可為什麼姚夫人要專門提起‘青梅竹馬’這四個字。
余清窈心口猶如撞鐘一般,給敲了一下。
余音蕩出,音波不斷。
她從前身在余府,不喜歡參加宴會,能不去就不去,即便去了也不會與人攀談。
好在余薇白喜歡到她院子里炫耀,她才能知道她與李策的一些事,雖然余微白也傾慕郎君好顏色,但她也清醒過人,從來看重的是皇后那個位置,至于誰能讓她坐上皇后的位置并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