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如果我們讓余清窈早點發現太子哥哥的真面目,又或者早些讓太子哥哥在余清窈面前暴露真面目,那是不是太子就不會再留她在身邊了?”
“唉!”華昌公主張開雙臂一下仰頭栽倒在床上,徹底無語。
敢情說了半天,她還沒懂自己的意思。
她躺下去掀起的那一陣風,把幾案上的燭火都吹得七倒八歪,像是她被蘭陽氣的心情。
*
噼啪——
放置在矮幾上的蠟燭輕輕炸了一個火花,沒有驚動任何人。
余清窈挺著后背,板板正正坐著。
像是突然回到學堂,被嚴格的夫子單獨留下來考問功課,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
半晌,她勉強鼓起了勇氣,怯怯地問:“……那殿下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李策不曾想余清窈居然會這樣問,似是還沒摸清他的情況,他重新將眼睛轉了回來,冷不防就對上余清窈烏澄澄的雙目。
她就像是一個誠摯渴學的學生,乖乖在向他詢問考題的答案。
那雙本就烏亮的眼睛被眼淚一遍遍洗濯后更加清亮,好像水底下被打磨得光滑明亮的黑石子,極致的黑讓她的肌膚更顯得白,就好像是一捧綿軟的初雪。
看著這樣的余清窈,李策正要脫口的話又在舌尖上轉了又轉,始終沒能真的說出口。
生氣?
他為何會對余清窈生氣,他早已經不是那不知自控的五歲孩童。
余清窈的神情越來越忐忑不安,眼睛霧蒙蒙的,仿佛眼淚又要開始泛濫了。
李策心下一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安慰道:
“我沒有生氣,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也該去沐浴安歇了。”
余清窈感受到他手低的溫柔力度,乖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