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同進了正院,福吉為十皇子搬來一個繡凳供他坐在銀杏樹下的桌前,卻見余清窈還站在一旁,好似沒打算離開,不由奇怪:“王妃這是?”
十皇子坐這里是為功課而煩惱,而余清窈站這里難道也想做功課?
李策也抬眼望來,眸光柔和,“你也想一起聽?”
余清窈有幾分緊張地點點頭,低著嗓音道:“臣妾能一起聽嗎?”
“四嫂為何要聽這些?”李珵很是驚訝,他還很羨慕地看著余清窈道:“我若是個女兒家就好了,也就不用學這些了。
他想到華昌公主、蘭陽郡主,這兩個皇族里僅存的寶貝疙瘩,都不用煩惱做功課的事,每日要不喝茶插花、要不彈琴作畫,何等悠閑自在。
福吉瞥了眼十皇子。
這位殿下可真是不思上進到了連性別都想更改的地步。
“臣妾是覺得殿下剛剛的那句話‘可以無為,不可無知’很有道理,臣妾不想一直做個愚鈍之人。”余清窈纖細的身子站在樹蔭之下,斑駁的光影仿佛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她身上蹁躚飛舞,她白凈的臉上難得浮現了堅持的神色,雖然還是有些底氣不足,所以又低聲地加了一句:“殿下,我可以留下嗎?”
她從前是不明白,重活一世也就想明白了。
與其為人勞心勞力,不如為自己多想想。
李策先前說過,不應該是別人告訴她應當去做什麼,而是要她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麼。
一世糊糊涂涂活著,又糊糊涂涂死了。
既然上天恩澤,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更要珍惜。
李策眉目舒朗,鳳目含笑,吩咐一旁:“福吉,去給王妃搬把椅子來。”
李珵眼珠子轉了轉,將他四哥和四嫂連連看了好幾眼,不由感嘆道:“難怪都說娶了媳婦的人不一樣,連四哥都變得這樣溫柔了,臣弟還真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