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齊州邯城的時間幾乎和去柳葉口差不多,但對于去中都而言就多出了一倍的時間。
“早些睡吧,明日一大早我們要繼續趕路了。”
擦完臉李策就把她手里的帕子丟到了一旁的桌上,拉著她的手讓她上榻。
這倆寬敞的馬車造出來就是為了在野外時也能讓人休息。
雖然對于兩個人來說,還是太過窄小。
好在夜風吹散了白日里的暑氣,即便擠在一塊睡也不會覺得酷熱難耐。
是以余清窈沒過多久就在李策的懷里睡沉了。
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像是浪濤一樣,由遠至今地拂過。
就好像偶爾還會在她夢里出現的那片枯黃的野草地。
只是她不知道,那片草地也會出現在別人的夢里。
掛在車梁下的油燈燒得只剩下一層底,光線變得昏暗,李策倏然從夢里驚醒,額頭滾滿了冷汗,眼睛睜得很大,直到車廂里的光線照亮了他的眼底。
他立刻起身把身邊的余清窈扳成面朝上躺著,手指從她恬靜的睡臉順著脖頸往下,摸到她跳動的脈搏方止。
耳鼓里都是他劇烈地喘氣聲,幾乎再也聽不見其他了,他愣愣地看著呼吸平緩的余清窈出神。
在他的夢里,那個拉住他褲腿的血人終于露出了臉,而那張蒼白的小臉長得與余清窈一般無二。
在她的胸口上還插著一支簇新的羽箭,血汩汩從傷口涌出,不斷滲入了地下,那干涸的土地都被她鮮紅的血浸濕一片。
那雙大而悲慟的杏眼里蓄滿了眼淚,就那般無助地望著他。
怎麼會夢見這樣的場景。
李策雖不信神佛,卻也不禁察覺到了一種不詳。
他目光往下,看見余清窈小手正軟軟地搭在自己的胸前。
那日她說傷口疼,捂住的地方不正是那支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