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清窈惆悵地嘆了聲氣,也清楚自己現在這份難過的心情僅僅是在同情謝老,而非真的想要看見黑風寨的山匪被法外開恩。
“我見他對黃玉蟬十分珍惜,或許想起了曾經的親情,也有過一些后悔吧,可是現在后悔也遲了。”
余清窈靠著李策的胸膛,踏雪烏騅今日也格外溫順,小步子邁得又平又穩,一點也不顛簸。
“……不是所有的懺悔都能夠被原諒。
她、謝老或是任何人都不能夠抹去黑風寨那罄竹難書的罪行,他們是不能被原諒的人。
余清窈的心是軟的,但也不會無條件地軟下去。
她已經開始以公正的態度看待遭遇的事物,并不會讓情感輕易蒙蔽眼睛、左右判斷。
李策垂下眼,就看見余清窈閉上眼睛,雪白的小臉依然精致嬌艷,但是淡然的神情,明顯與從前大不一樣。
猶記得太后宴會后余清窈脆弱無助落淚的樣子,就是無力承受風雨的一朵小花。
而現在的她讓人刮目相看。
他既愛她成長懂事,又憐她成長懂事。
格外復雜的情緒充在他的心里。
就好像既盼望鳥兒高飛,又怕它不再需要避風的枝頭。
然而李策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溫聲笑道:“你說的對。”
被暖洋洋的余暉照著,那因長途跋涉、提心吊膽的疲累積累到了頂點,余清窈扯住李策的衣襟,正想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小睡片刻。
“吁——”最前面開道的馬先停了下來,緊接著踏雪烏騅也剎住了蹄,余清窈被慣性一沖,把瞌睡都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