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有人來報,季大人侍母孝順,何罪之有。”李策勾著唇角,緩緩道:“秦州三縣水禍一事,現如今也安置得差不多了,季大人可還有指教之處?”
聽到秦王主動提起正事,李大人的笑臉也緩緩落下來,捋了捋袖袍,字正腔圓道:“秦王殿下貴為親王,替陛下護送災銀,任為監察使不假,可卻擅越職權,攬了布政使司的事,如今還私調守軍,如此行事,豈不是背離殿下貴為太子時,為削弱藩王職權而頒發的國策。
李大人熟讀大旻律法,因而理直氣壯地看著秦王殿下,正色道:“殿下您這可是知法犯法!”
他身后的官員與他沆瀣一氣,跟在后頭點頭,議論紛紛。
說來也是諷刺,曾經的東宮太子為了集權,削自己那些兄弟在地方上的權力,分給了朝廷任命的官員,他那會定然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淪落到藩地上,成為那個被削了權的藩王。
所以他如今在秦州的所作所為,無不超出了一個親王所擁有的權力。
就說上一回齊王想要齊州官府去剿匪,那也得去‘請’都指揮使司出馬,而非自己調動兵馬!
季大人回去探親,為母侍疾就消失了大半月,而頭一回出現就抓著秦王的罪處來發難,就像是特意放松約束,等著人露出馬腳,他好及時出現抓個現行。
余清窈聽李策講起過。
秦州的官員與當地的豪族世家關系密切,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而殿下從前就多次要削弱世家對土地的控制,雙方已然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這季大人抓住這個把柄,少不得要大肆宣揚,狠狠利用。
余清窈擔憂地抬頭看李策。
李策雖然沒有看她,卻也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她的后背,好似讓她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