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對他和顏悅色,還時常召他入宮下棋、散步。
這可是從前只有李策才有的待遇!
更何況昨日張閣老還當著他的面向明淳帝提起早日立儲一事,當時明淳帝還特意問了他的意思。
他本以為這是父皇在暗示他,自是高興不已。
可李策斷不會無緣無故亮出太子的身份,他怎敢如此行事?
就連他,明明離著儲君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遙,都不敢出位僭言、行僭妄之事。
除非……
如此多的反常讓李睿越想越驚。
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后面等著掐住他的脖頸,將他生生扼死。
不對勁!不對勁!
一定有不對勁,一定有他忽視掉的地方!
是父皇,父皇還沒有放棄李策,他還寵信著李策,甚至在他離開金陵前,就在那一天的夜晚,曾經許諾過他什麼,他那時候的懷疑沒有錯!
李睿的面孔瞬間變得鐵青,嘴角抽搐不止,手指用力捏著信紙,不住地顫。
很快他唇角又掛上了冷笑。
既是如此,父皇的心思如此難料,他就少不得要主動為自己爭取了。
他怒極反笑,一張臉詭異到了極點,坐在太師椅上,陰惻惻地問:
“李策究竟何時回來?”
管家臉色蒼白,魂都好似飄離了身體,兩眼無神地道:“……好似、好似還沒那麼快。”
李睿咬牙切齒,心里的怒火無處宣泄,只恨恨道:“他到底還在秦州磨蹭什麼!”
秦州。
夏樹蒼翠,驕陽似火。
行人都躲著烈陽,晨出而作,日升而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