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僅僅一個音節都透著啞。
李策又摸了摸她的頭發,重新洗了一張帕子把她身上又擦了一遍,一點角落都沒有遺漏。
余清窈已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只能由著他擺弄。
眼縫里還能看見李策又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東西,一條帕子被他團團包了起來,余清窈還記得那帕子的顏色,也知道它包住了什麼。
饒是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
殿下是不是也時刻在擔心她的身子。
余清窈默默想了一陣。
“快睡吧,明日我們還要去息山不是?”李策處理完屋子里的狼藉,又重新把她抱在懷里,大手揉著她疲累的腰肢。
余清窈實在太累了,也來不及應他一聲,就墜入了香甜的夢鄉。
翌日清晨,余清窈還是起遲了。
他們只打算在遙城呆兩日,所以今日要做的事就是去遙城西側的息山。
雖然叫作山,可是息山并不高,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就可以登頂。
遙城里大部分人去世后都會選擇埋在這里,余清窈的阿娘也葬在了此處。
“……當初舅父得罪了朝廷一名重臣,慘遭斬首,承蒙與外祖父交好的官員求來了恩典,才得以全家流放到遙城。
大旻律法,若是被定重罪抄了家,成年男子流放偏遠邊境,十五歲以上的女子則要罰入教坊司、或成為官妓。
所以全家被流放到遙城這樣的處置,也能算是一個恩典。
“喪子之痛再加上長途跋涉,外祖母沒等到遙城就過世了,外祖父帶著我阿娘就在遙城,做了苦力。”
余清窈牽著李策的手,一步步往石階上爬,小時候她來過息山很多回了,也沒有哪一次覺得這山怎麼這樣高,石階像是數不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