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印說話滴水不漏,從來都不帶自己的情感,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如此也好,外邊的人終歸是讓人不放心,陛下的身子還要勞煩趙掌印多多關注。”
趙掌印口里答道‘不敢,是奴婢應該做的’,心里卻不由揣摩起張閣老話里的深意。
宮里的人說話都不喜歡太直白,卻也少有拉扯閑話的功夫,尤其張閣老以往都是自恃其才,甚少與他們這些宦官打交道,今日卻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晚上起了點風,吹得兩人衣袖振振而響,燈籠里的蠟燭也搖晃了幾下,將人的影子照得忽長忽短。
張閣老立在階下,回首望著歇伏在暮色之下的大殿,感慨道:“這天悶了這麼久,終于要起風了。”
趙掌印眸光頓了頓,跟著答道:“是到了時候要變天了,大人記得要加衣,保重身體。”
“掌印大人亦是多加保重。”
兩人客氣作別,一人往宮外去,一人回到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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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出伏,天氣不再酷熱。
每日能趕路的時間更長了,原定十三日的路程,大致又能縮短一日到兩日。
余清窈時不時還要提心吊膽一下,就不知道何時會有人來偷襲他們。
不過聽福吉說,那些被‘請’過來的官吏比她還要害怕,每天都在跪地祈禱。
原本他們上一回就險些死了,還是秦王派人把他們保護起來,這才一路好吃好喝護送回金陵城。
“殿下對他們為何還那般照顧?”余清窈趁著李策休息的時候,忍不住說出心底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