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學不會信任人,注定是要眾叛親離的。”
余清窈緩聲道,雖然李睿依然站得高高,依然在俯視她。
可這一刻,她覺得他無比可憐,他空有高大的軀殼,里面卻空蕩蕩的,沒有一絲溫暖。
他既溫暖不了別人,也不能被人溫暖。
“什麼?”李睿被余清窈的語氣弄得十分不舒服,仿佛自己被人憐憫著。
被誰?
余清窈麼?
她憑什麼能夠憐憫自己?
余清窈朝他牽了牽唇角,露出一個微笑,“我信李策,他心里有大義,會做好事,他在百姓心里是個好人。
這笑不是對他的,而是因為她嘴里忽然提起的那人。
好似光提起這個名字,都足矣讓她歡心快樂。
李策竟然讓她這樣喜歡嗎?
李睿望著余清窈忽然綻放的笑容,徹底僵住了,身體里的血好似都凝固,不再流淌。
即便是那個美好的夢里,他都沒有見過余清窈為自己這樣幸福地笑過。
就好像在夢里他都沒有辦法和李策相比,沒有辦法讓余清窈露出這樣的笑。
“至于你……”余清窈沒等李睿徹底回過神,就已經斂起了笑,“要知道失道寡助,而我斷不會讓你再有余家的支持。
從前是她連起來的線,今日也要由她斬斷。
說罷,余清窈也不管他再會有什麼反應,便從李睿身邊提步離開。
耳畔的流蘇相擊,聲音清脆。
李睿一下驚醒了,剛想動手,就對上正從大門里跨出來的余伯賢。
只見他半只腿在門外,半只腿還在里頭,一臉猶遭雷擊般青白交加,難看至極。
顯然是剛剛余清窈的那句話也恰巧傳入他耳中。
兩人遙遙對上一眼。
悶熱無風的傍晚,天空血紅一片,低飛的蜻蜓振動著斑斕的翅膀懸停在空中,就好像時間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