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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銳已經習慣從背后抱著她睡,雖然她不怎麼動,但呼吸聲就能聽出一直也沒睡著。
盛致有心事,那心事不能與他分享,會與沈思唯有關麼?
他也睡不著,從陳美儀家離開前那個場景在腦海中一幀一幀重放。撇開生意不談,陳美儀在餐桌上明確貶低了素未謀面的追求者,后又順水推舟指定盛致上沈思唯的車,看情形大概是沈思唯對她有意,而陳美儀知情。
他現在知道盛致的家世了,困難家庭,在成長過程中卻幸運地受了好教養,個人又極為優秀,感情經歷或許也不復雜,她要是找交往對象,也該在出身平常、個人優秀的人群里找,才沒什麼壓力。
做個世俗的比較,沈思唯對她來說可能是最合適的良配,外在條件談不上誰高攀,個性方面,她年輕犀利一點,他就成熟溫和一點。
他知道那叫做“明智”,心里悶得慌。
他很清楚自己在這種局面里應該選擇過牌,低調地觀察,慎重地出手,以最小的風險看到底。但他卻一直在高調地虛張聲勢,像個完全沒牌的人。因為他信不過手里那張好牌——盛致不會喜歡那樣無趣的生活。
多可怕?唯一的那張牌是別人的心意,完全脫離他的控制范圍。
倘若他能讀心,知道盛致此刻有什麼盤算,那才真可怕。
她發現面前是個爛攤子。
和父親鬧到水火難容,導火索是韓銳,歸根結底要爭的是一份尊重,癥結本來是電視臺“拋頭露臉”的工作,現在工作沒了,父親未必會反對她做媒介,矛盾點消失了,本來立場就已經變得尷尬。
她當然可以拒絕接受父親的錢來繼續彰顯獨立,卻已成了青春期叛逆似的胡鬧,失去了真正需要捍衛的陣地。
再考慮導火索就更荒唐。
同樣是這個男人,家里介紹明媒正娶時抵死不要,轉身又背著父母玩偷食禁果……完全沒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