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不滿寫在臉上:“干什麼老強調上下級關系?跑到這里來劃清界限?”
盛致訕笑,心里承認有些腦細胞在鬧別扭,表現出來顯得很擰巴。
從車經由那條紅毯般長長的停車道、最后止步在停車坪上那幾分鐘,除了對韓銳的感動,她還意識到自己強烈的應激反應。
在小學高年級和初中時代,有了社交需求的她發現家里過于空曠,有過那麼一段時間她很沉迷于呼朋引伴組織聚會。
她有種敏銳的警覺意識,知道公立學校里的同學絕大多數與自己家境差距大,所以從不邀請學校里的朋友來聚會,學校就是學校,另一個世界。
因此,受邀前來的只能算酒肉朋友,多半是父母生意上朋友的孩子,家境也至少在富裕階層之上。每個周末她不時從三樓的窗口向下眺望,看停車道逐漸被一輛輛豪車填滿,后座跑下來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
她憑借聰明、開朗和家境輕松成為孩子王。
不可否認,那是每個少女夢寐以求的好時光,記憶里一顆閃閃發光的糖果,她清晰地記得味道。
這樣一條車道通往巨大的潘多拉魔盒,她再熟悉不過。
在岔路口憑勇氣分道揚鑣,荊棘之路卻依然有許多鮮花之路拋來的橄欖枝——沈思唯、韓銳、這條車道、這座城堡。
他們替另一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出使,提醒她那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只要你接受規則,你就能成為城堡的女主人。
誰稀罕。
她知道韓銳并沒有規訓她的意圖,但他和規訓她的世界是一體的。
韓銳想聽她說什麼,她也知道,可惜她不能如他所愿,把他的地盤當自己地盤來喜歡和規劃。
“也不止上下級關系,在康益千方這個項目上更像甲乙方關系,有人讓我提醒你,方興投資準備等康益千方上市追著咬。”
“誰告訴你的?”韓銳語氣更加不悅,顯然嘛,這事兒擱誰都開心不起來,你把你的小伙伴帶回“秘密樹屋”,對方跟你聊完期中考試聊期末考試。
盛致愣一愣,這人關注點有點偏哪。
“……媒體老師,你不認識。”
“未必有這回事。真有,也沒什麼可擔心,雷聲大雨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