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豪中又夾雜些歉疚。
等他越想越細,就被歉疚湮沒了。
是人嗎?他捫心自問。
她離家出走了,今天沒有家人在身邊,本來闔家團圓時,她能去那紙醉金迷中休假,和帥氣有情調的男人聊天,現在他找借口讓她奔波,騙她回一個人的小房間——李和鈴應該也回家過年了,她發完郵件在做什麼?能做什麼?除了孤獨入眠。
去年這時候,他在向她示愛,與她互相溫暖。
今年他沒能陪著她也就算了,還自私地破壞了她的快樂。
接下去半天的會議也是坐立難安,捱到最后,他做了決定。
他和自己約定過,先處理完正事再回去理清和她的關系,可到了這地步難免陷入疑惑。引力場讓光線都發生了彎曲,究竟什麼才算正事?
盛致可以隨時為他放下一切,難道他就不行?
工作是工作,永遠有更重要的工作,等一個又一個里程碑根本沒有盡頭。
韓銳用剩下的幾小時做了點安排,抵達江城時值傍晚,先回河濱府家里沖了個澡換了衣服。
出門時小區里亮起了燈,暖融融的光一盞接著一盞。
他慢慢走著,平復心情,看樹影在微風中搖曳,看人影被拉長再縮短,心里卻始終無法安寧。
抬眼時數過樓層,盛致的住處亮了燈,電梯上行這一路便更心潮澎湃。
他深深吸氣,深深吐息,按下門鈴。
門開了,李和鈴見他有些驚異,困惑地裹緊居家服的外套:“啊!Ray?公司有事嗎?”
公司沒事我有事。
韓銳撐著墻壁略微冷靜,咽過喉嚨,沉聲問:“盛致呢?”
“…………嗯………………嗯,”小鈴消化了一下頂頭上司敲門不是找自己這局面,往客廳退回去,敲敲盛致的門,推開條縫看了看,“剛才我們還一起吃飯呢,這會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