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煩啊,又叫我叔。
我剛一擰眉,還沒說話,他便順勢跪了下來。
一聲悶響。
膝蓋重重砸在地上,他紅著眼握著我手,語帶哽咽:「爸欠了好多錢,再不還的話……債主會要了我的命的……」
說著,他雙手高高抬起,結結實實地落在了自己臉上。
巴掌扇的啪啪作響。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賭狗?」
他跪著朝前蹭了兩步,顫抖地攀附著我手臂,「……舒舒,爸發誓,爸以后再也不賭了,真的!」
「你就幫爸這一次吧,爸求你了……」
我緩緩抽回手,并用紙巾揩了下被他掌心汗水沾濕的手背。
「不可能。」
「賭狗沒明天,我的錢就算是喂狗也不可能給你。」
年過半百的男人跪在地上,雙眼猩紅,苦情戲沒用,開始道德綁架——
「蘇舒,就算我們不是你親生父母,好歹也養了你二十多年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設計把你媽送給傅之行,把你弟送進了監獄,如今還見死不救,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這麼絕情,不怕天打雷劈嗎!」
「啪——啪」
我拍掌叫好,「這話說的真夠慷慨激昂,路人聽了都得罵我一句白眼狼,可實際上呢——」
「從我十四歲起,便逼著我陪你去應酬,讓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給你的商業伙伴們敬酒,去討好所謂大佬。」
「你養我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為了養大,送人,換取不薄的收益,而你當初和傅之行簽下協議,他給你的錢,恐怕足夠養大十個我吧?」
他支吾著,啞口無言。
我掃他一眼,正準備關門時,一個黑色抹布忽然按在了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