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里靜謐又黑暗,他把頭埋在方向盤上,深深地呼吸著,頭發層疊間稍顯凌亂。
過了會,他靠了過來。
「知柚。」
他垂眼,用食指緩慢而輕柔地摩擦著我的唇。
聲線沙啞,像是自顧自地喃喃自語,道:「你走了,我怎麼辦?」
回應他的是車內無盡的寂靜和綿長的呼吸聲。
輕輕地,他摸上了我心臟的位置。
那里在一下一下地跳動。
突然,我的手背被冰涼砸了一下。
很輕地啪嗒一聲。
濕意在我的手背蔓延開來。
23
最后幾天,徐青州變得顯而易見地沉默了。
他推了很多工作來陪我,格外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離開那天,他小心翼翼地問我能不能讓他送。
「好。」我輕笑著,答應了他。
機場的喧鬧和匆忙一如當年。
我們都知道,這是或許是一場永別。
我拖著行李箱,一步步地往前走。
距離逐漸被拉開。
不少行人從我們中間穿過。
機場里的廣播在不斷回響。
「宋知柚!」
我腳步微頓。
當年在機場,他也是這樣叫我的名字的。
我數了,足足四十九聲。
這一次。
我回了頭。
看見他站在原地,隔著人群和喧囂望著我。
唇角扯起狼狽的笑,道:「到了那邊要過得開心。」
「如果哪天你想回來了,不要忘記來找我。我會一直等你。」
「那個房間都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下次回來,一定要拆開。」
「它們等太久了。」
「我也是。」他笑著看著我,噙滿淚水的眸子如當年一般的真誠和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