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燈亮了起來。
媽媽紅著眼,破口大罵,「畜生,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一時之間我竟分不清媽媽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李建國,我把頭埋進被子,不敢再看媽媽一眼。
「玫紅,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就是來看看勝楠有沒有好好蓋被子。」
「砰」地一聲,重物落下的聲音。
我扯開被子探出頭,媽媽手中的掃把已經落在了李建國的身上,「畜生,你這個畜生,連我的女兒你也敢碰,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頰。
李建國落荒而逃,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至少,在我兩個月的暑假期間,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媽媽丟下了掃把,她眼睛發紅,怒視著我,「你是啞巴嗎?你是死人嗎?你不知道喊嗎?!」
5
「媽,我不敢。」
說完這句話,我又低下了頭。
我不敢,我怕媽媽知道就不要我了。
媽媽沉默了半晌,坐在了床邊,順勢把我抱進了懷里。
我把頭埋進媽媽的懷抱,媽媽的懷抱比我得到的任何事物都讓我安心滿足。
「這幾年的飯莫不是白吃了?哪有人欺負到頭上都不敢反抗,出了門你可不要說是我劉玫紅的女兒!」
在這一刻,我終于知道,我也是被人堅定選擇的那一方。
第二天一早,媽媽就帶著我來到了醫院,那時候我還不懂,直到我上了初中的生理課才知道。
媽媽去醫院的那天,是去拿掉了腹中的胎兒。
出了手術室的媽媽格外虛弱,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下午,媽媽就拿著鋤頭去了地里。
嘴碎的謝嬸子沒有再嗆我一句,她只是問了我媽媽去了哪里。
在我嘴里得知媽媽去了地里之后,她又道,「你這孩子,心真大啊,你媽上午才做了手術,下午怎麼能去地里?快,去把你媽叫回來,這跟生孩子一個道理,得坐小月子的,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