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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流產手術的那一晚,我大出血了,因為是孤身遠嫁到這座城市,沒有任何家屬簽字和陪同。
“071號陳嘉,你老公呢?怎麼沒人陪床?”
我插著純氧管,虛弱地給程桉打電話,護士把手機貼在我耳邊。
電話打過去是忙音,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才被一個女人嬌笑著接起。
正是林嬌。
護士小姐把我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希望她代為轉述。
沒想到林嬌只是夸張地笑了笑。
“大出血而已……哪個女人每個月不得有出血的幾天啊,又沒死,程桉哥哥管不得這種小事。
“嬌嬌,你在跟誰講話?”
很快,那邊不堪入耳的喘息聲令我立刻掛掉了電話,刺耳且狼狽。
經歷了生死一線的時刻,沒想到再次聽到程桉的聲音,會是以這樣的形式。
我緩緩闔目,示意護士小姐不必再說了,任由熱氣模糊了氧氣罩,淚流滿面。
出院后,我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外面雪花紛飛。
我想起三年前的此刻,和程桉剛剛在一起。
我們依偎在冬夜里,一起看羅伯特.懷斯的懷舊電影《音樂之聲》。
我肆意暢想著我們的未來:
“我們可以像里面的男女主人公一樣,養育七個孩子,讓他們一起唱《雪絨花》的七個音符……”
“我不喜歡孩子。”程桉快速打斷了我的話,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從談戀愛到閃婚,包括求婚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我原以為是他生性冰冷,天生就不愛笑,學不會心疼別人。
后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錯了,他不僅會對心愛的女人微笑,還百般呵護,動人情腸。
我只好尊重他的想法,決定為了愛情丁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