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個時候,右手就會顫抖得握不住筆。
只能用筆尖一下下地扎自己手臂,讓疼痛喚醒意識。
我每天都會做題做到半夜,然后媽媽就會讓我先睡,然后帶著老花鏡對著答案批改我做的卷子。
媽媽初中都沒讀完,英語看不懂,她就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對,經常熬一個通宵都不睡覺,早上五點還要給我做早餐。
即使熬了通宵,早餐也絲毫沒有怠慢。
小米粥,煮雞蛋,鮮蝦豬肉餡的包子全是現做的。
早上一量血壓 160/100。
媽媽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對我說,「沅沅,你不用心疼媽媽,媽媽這把老骨頭還扛得住!只要你考上了清華,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在媽媽的心里,考上清華,就可以圓了哥哥的夢想。
考上清華就可以有好日子過。
可是媽媽從來沒有問過我,我的夢想是什麼。
心里一旦產生了厭惡,就像魔鬼纏上了身。
原來我數一數二的成績在二模的時候滑出了年級前十。
媽媽急眼了,又一次在哥哥的遺像前打了我。
這次用的是手腕粗的木棍。
然后讓我跪在哥哥遺像前背一千個英語單詞,背不完不準睡覺。
她像個監工般搬了凳子守在旁邊,我聲音只要小一點,背上就會挨一棍。
這十多年,媽媽每每急眼的時候都會讓我在哥哥遺像前罰跪。
她說,有哥哥的眼睛望著我,不怕我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