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辭作為蕭鳳儀的護衛,輕功自然很好,幾個起落就沒了蹤影。
我松了口氣,往公主府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蕭鳳儀的話,長公主是先帝與皇后的嫡長女,這是世人皆知的。
他卻說他不是。
那他——又是誰呢?
正想著,一輛馬車攔在了我面前。
馬車上,是太尉府的徽記。
我走到車窗旁,微微躬身:「恩師。」
車窗開啟了一扇,露出杜太傅蒼老骨立的臉:「長公主出城了?」
「是。」我垂眸答。
「內閣的消息老夫也有,長公主信任你,將糧草給了你,也就是將身家性命也交托在你手里,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學生知道。」我平板回答,「學生定竭盡所能,為長公主安頓后方,增援補給。」
「糊涂!」
杜太傅呵斥道:「蕭鳳儀權傾朝野,本無弱點,可如今他在外征戰,你只需在關鍵戰局斷了給前線的補給,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回不來了。」
我嘆了口氣,淡聲問:「恩師是在教學生如何叛國嗎?」
「漠北不過是壁月的附屬國,無足輕重,但蕭鳳儀卻是壁月最大毒瘤!
「蕭鳳儀不死,寒門哪有出頭日?你不是也痛恨權貴當道嗎?這是千載難逢,絕無第二次的良機!」
杜太尉的話字字入耳,不知為何,我想起了當初科考后,他對我說過的另一番話。
他說寒門學子,自民間而來,最該懂百姓疾苦,一朝做官,便要做最清白公正的官。
【每個人都只能活一次,煜衡,你要謹記,初心不忘……】
當年的話,猶在耳邊,如今只覺得可笑可嘆。
「恩師。」我靜靜發問,「你府中雕梁畫棟令人一見難忘,木雕中,以金箔鑲嵌,屋頂琉璃瓦,一片要百兩銀錢……恩師能否告訴我,錢,是哪來的?」
杜太尉臉色巨變。
我自顧自地笑了一聲:
「寒門,世族,不過是兩派爭權奪利時,披著的一層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