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人抬頭,沒有人發現求救的我媽。
我是最早放棄逃出去,對現狀接受最快的人。
我坐在旁邊看著我媽徒勞用功,好心的提醒,「他們聽不到的。」
我媽呼救了無數次,但是她心里總帶著希望。
她總覺得是沒有人路過,是我們住的太過偏僻,所以才沒人發現。
現在,她終于認命了。
她的身體垂落下來,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嫂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媽,你這是怎麼了?」
我媽抬起混濁的眼睛,她哈哈大笑起來,「逃不出去的!根本逃不出去的!你壓根就沒想讓我們活!」
她不知什麼時候掰下了窗戶上碎裂尖利的木條,狠狠地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我看到她的眼睛猛然瞪大,手臂肌肉反射應該是想將木條往出拔的。
我媽卻沒有,她皺著眉,大口的喘氣,硬生生把木條又插進去了一些。
她死不瞑目,臉上是疼痛交織著解脫的矛盾。
我哥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是最后趕來的,「媽!你怎麼了媽!」
我哥撞開嫂子,將渾身是血的我媽抱起。
木條被我哥拔下來扔在一邊,我媽的傷口又流出一些血。
早就無力回天了。
我哥哭的很傷心,眼淚鼻涕都糊在臉上。
「哥,這是解脫,你怎麼不替媽高興呢?」
嫂子也搭腔,「是啊強子,這是媽自己的選擇。」
「我們下去吃飯吧,我今天做了紅燒肉。」
這是我媽生前最拿手的菜。
我哥緩慢的抬起頭,視線在我和嫂子的臉上來回巡視。
他好像也是瘋了,指著我,「你根本就不正常!你是個怪物!你就是個怪物!」
「還有你!你的孩子根本就不會出生!它早就死了!大年二十九的那天晚上就死了!你根本就不打算放過我!」
他用從我媽胸口拔出的木條,以同樣方式插入了自己的胸口。